刀疤和独眼呆立原地，突然听见熟悉的吆喝声：\"两个呆子！\"——王瘸子从车窗探出半个身子，吴麻子在一旁咧嘴直笑。四个汉子猛地抱作一团，刀疤的铁拳砸在北风背上咚咚作响：\"好你个老小子！\"

\"夏天！\"

春天鹅黄色的裙摆像蝴蝶般飘过。夏天提着裙角奔来，姐妹俩撞了个满怀。笑着笑着，春天的珍珠耳坠就沾了泪水：\"死丫头，信都不写一封！\"

刘知府引着众人往城里走，沿途百姓越聚越多。曾经的百宝阁如今挂着\"睿亲王府\"的鎏金牌匾，虽然经过翻修，但在浩浩荡荡的队伍面前仍显得局促。

街坊四邻得知陆小川回来了全都前来张望，陆小川见了也是一一打过招呼，毫无王爷的架子。

陆小川和王瘸子打量了下曾经一起奋斗的院子，无意间回头看了眼井然有序的接待安排——茶水区、休息区、车马停放处，每个环节都安排了专人负责。

\"老刀，你这排场够气派啊。\"王瘸子拄着拐杖走向刀疤，笑着打趣道。

刀疤挠了挠头：\"都是跟公子学的,对了公子，独眼那还准备了五十桌酒席，午时可请诸位大人移步。\"

陆小川目光扫过眼前这两个曾经莽撞的汉子。刀疤的衣领熨得一丝不苟，独眼的靴子擦得锃亮。他嘴角微微上扬，轻声道：\"你们做得不错。\"

转身面向众人时，陆小川朗声道：\"诸位远道相迎，陆某不胜感激。今日午时，陆家酒楼略备薄酒，请大家前去赴宴......\"

亥时的更声从远处传来，陆小川独自躺在锦缎铺就的床榻上。烛火摇曳，将雕花床柱的影子投在墙上，忽明忽暗。

他盯着帐顶繁复的云纹，思绪飘远——不到两年光景，自己从街头乞儿摇身一变，成了权倾朝野的睿亲王。府邸、权势、财富，甚至连即将过门的妻子都有了。若是放在现代，这简直是小说里才有的桥段。

可越是如此，心底某个角落就越发空落。

陆小川抬起手，看着烛光透过指缝。这双手如今养尊处优，再不是当初那个在现代为了父亲医药费四处奔波的打工人的手。父亲......他心头猛地一紧，那个总是佝偻着背、咳嗽不止的身影浮现在眼前。

\"爸......\"

这个久违的称呼在唇齿间滚了滚，终究化作一声叹息。窗外的月光冷冷清清，和现代城市永远灯火通明的夜空截然不同。

他翻身坐起，随后又晃了晃脑袋，\"先是......\"陆小川自言自语，\"护住眼前人吧。\"

夜风拂过窗棂，带来远处荷塘的清香。明天还要去见陈若雪，该想想带什么礼物才好，说罢陆小川又闪身进入了空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