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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小川是被胃部的绞痛唤醒的。霉烂的稻草堆里,十二岁的小七正用豁口的陶碗给他喂水。月光从城隍庙坍塌的窗棂漏进来,映出男孩脸上青紫的淤伤——那是三日前替陆小川挡下的拳印。
“川哥,咽慢些。”小七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块黑乎乎的饼子,边缘还粘着稻草屑,“川哥有吃的了,饿不死了。”他一边说,一边将饼子掰成小块,喂到陆小川嘴边。
陆小川狼吞虎咽地吃掉了饼子,喉咙里干涩得像是塞了沙子。小七又喂他喝了几口水,见他终于缓过劲来,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:“川哥,你醒了,真是太好了!”
陆小川的胃部绞痛稍稍缓解,终于有精力分析眼前的情况。突然,记忆如潮水般涌来。这具身体的原主是个十五岁的少年,自有记忆以来就跟着爷爷乞讨为生。两年前,爷爷因病去世,原主便独自一人在街头流浪,直到遇见了小七。两人以兄弟相称,相依为命。然而,原主的记忆中充满了饥饿和欺凌,生活凄惨无比。三日前,原主为了争夺半块麸饼,被王瘸子一伙人打了一顿,再加上多日未进食,本就虚弱不堪的身体终究是没能扛过去,最终在城隍庙的稻草堆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。
陆小川摸了摸后脑的肿块,心中一阵恍惚:“莫不成我这是投完胎了?但也不能直接投胎到十五岁的少年身上吧……啊!我这是穿越啊!”他忍不住低声自语,心中既震惊又无奈。
“这也太狗血了吧!”陆小川心中咆哮,“可是这个原主也太惨了吧,甚至比我那个世界的自己还惨。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?”
暴躁和委屈的情绪瞬间遍布全身,陆小川一只手抓着自己的头发,另一只手捶着胸口,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。就在这时,他的手突然触碰到了怀里的一个硬疙瘩。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了半块刻着奇怪符号的木牌,这是原主记忆中爷爷留给他的唯一物件。
陆小川低头看着手中的木牌,心中一阵复杂:“这木牌……或许是原主唯一的念想了吧。”他心想,“等哪天找个地方埋起来吧。既然原主已经没了,就让这木牌随他去吧。”
小七以为陆小川病情还未好,也没在意他的一系列反常行为。此时,庙外忽然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,伴随着粗重的脚步声和低沉的交谈声。小七猛地吹熄了蜡烛,陆小川也迅速收起思绪,两个少年默契地缩进神像后的夹缝中,屏住呼吸,不敢发出半点声响。
透过裂缝,他们看见王瘸子带着三个壮汉闯了进来。王瘸子的铁钩上挂着一只血淋淋的野兔,铁钩刮过香案,发出刺耳的声响。他将野兔扔在香案上,咧嘴笑道:“这下可以好好吃一顿了!”
三人升起一堆篝火,开始烤起了兔子肉。肉香渐渐弥漫开来,陆小川和小七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噜叫了起来。然而,前几日刚被这群人打个半死的经历让他们心有余悸,根本不敢轻举妄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