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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午,金陵城北货运站。
烈日当空,铁轨蒸腾着扭曲的热浪。
一列满载煤炭的货车正在编组,车头喷出的蒸汽模糊了哨兵的视线。
“记住,你们是蚌埠煤矿的劳工。”
老金递给杨虎一套满是煤灰的破棉袄。
“这列车直达上海闸北站,押运的只有五个伪军。”
杨虎将勃朗宁手枪藏进裤腿暗袋,脸上抹了两把煤灰。
“分散上车。”
雷战蹲下身,假装系鞋带。
“旅长,万一在车上被发现...”
“那就提前送伪军见阎王。”
杨虎系紧腰间绳索。
“但不到万不得已别开枪——火车全程不停,我们要在铁轨上待足八小时。”
随着汽笛长鸣,货车缓缓启动。
杨虎蜷缩在煤堆缝隙里,炽热的煤块烫得皮肤生疼。
透过车厢缝隙,他看见站台上的鬼子哨兵正粗暴地踢打一个摔倒的苦力。
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逐渐规律,金陵城墙在视野中渐渐远去。
杨虎摸出怀表——指针指向下午一点,距离上海还有七个小时...
傍晚六时,列车驶入镇江段。
夕阳将车厢照得通红。
杨虎突然听见隔壁车厢传来惨叫,接着是伪军嚣张的咒骂。
“妈的!敢偷懒?”
“老子抽死你!”
他顺着煤堆爬过去,看见两名伪军正用枪托殴打一个瘦弱少年。
少年怀里死死护着半块发黑的窝头,鲜血从额头流进眼睛。
“住手。”
杨虎压低嗓子喝道。
伪军一愣,随即狞笑。
“哪来的臭苦力多管闲事?”
其中一人举起步枪。
“信不信老子——”
话音未落,杨虎已如猎豹般扑出。
左手捏住枪管往上一托,“砰”的一声子弹打穿车顶。
右手匕首精准刺入对方咽喉。
另一名伪军刚要喊叫,被突然出现的雷战从后捂住嘴,军刺捅进心窝。
“谢谢...谢谢老爷...”
少年蜷缩在角落发抖。
杨虎捡起窝头塞回他手里,对雷战使个眼色。
两具尸体被迅速塞进煤堆深处,血迹用煤灰掩盖。
但所有人都知道,等交班时发现少了人,搜索就会开始。
晚八时,无锡段。
“旅长,前面有临时检查!”
了望的小李慌忙爬回来。
远处铁轨旁亮着探照灯,十几名鬼子正在抽查车厢。
杨虎瞳孔骤缩——煤堆下的尸体还没处理完!
“全体隐蔽,准备战斗。”
他无声地打出手势,战士们立刻分散到各节车厢连接处。
检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。
突然,车头方向传来爆炸般的汽笛声,接着是急促的哨音。
“敌袭!铁轨被破坏!”
鬼子的喊叫声中,整列火车剧烈颠簸起来。
杨虎抓住车厢边缘,看见前方铁轨腾起冲天火光——竟是游击队炸断了轨道!
火车发出刺耳的刹车声,但惯性仍推着它冲向扭曲的铁轨。
“跳车!”
杨虎大吼。
战士们纷纷滚下铁轨,在路基旁的排水沟里摔作一团。
最后一刻,杨虎抓起那个少年跃出车厢。
惊天动地的撞击声中,十几节车厢如玩具般扭曲堆叠。
燃烧的煤块四处飞溅,将夜空染成橘红色。
“是太湖游击队!”
老金指着远处挥舞火把的人群。
“他们肯定以为这是鬼子军列...”
杨虎吐掉嘴里的泥沙,清点人数——幸好无人重伤。
但更糟的是,远处已有摩托车灯光逼近。
“鬼子援军来了,立刻转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