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锦衣人皱了皱眉,宗泽虽是陪罪,但也同时挑明了己方的身份,“进京赶考”,不就是参加来年礼部省试的举人么,有些棘手。
“富家不用买良田,书中自有千钟粟。安居不用架高楼,书中自有黄金屋。娶妻莫恨无良媒,书中自有颜如玉。出门莫恨无人随,书中车马多如簇。男儿欲遂平生志,五经勤向窗前读。”
此时皇朝重文抑武,从真宗皇帝的《励学篇》便可见一斑。
虽然《励学篇》中所宣扬的价值观,在很多人眼中都俗不可耐,但是在宋朝读书人的心中,却是一生奋斗的目标和理想。因为一旦金榜题名之后,不仅个人可以鲤鱼跃龙门,而且还很可能一人得道、鸡犬升天。
读书人一旦进士及第,并被授予大小不等的官职,那么就会拥有丰厚的俸禄。除了大家耳熟能详的俸银、禄米之外,还会在不同节日中分钱发物。绫、罗、绸、缎、绵等布匹,以及各种时令食物或补贴等,会让大宋官员轻松度日。
虽然说在宋代参加科举考试,其实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。如婉约派词人秦观、柳永,都颇具文学大家之名,但也是科举考试的门外汉,他们甚至都曾屡试不第。被誉为婉约派一代词宗的秦观,在都城东京等待选官之时,甚至落魄到无米下锅的地步。但这一屋子的读书人万一来年金榜题名了呢?虽说自家主人身份矜贵,在京师享尽荣华富贵,但却也没必要去十招惹那帮读书人。
话说这读书人惯擅以笔杆子作刀,论起耍阴使诈来个个不是善茬,看那个新近投靠主人的高某人便不是个好相与的。我呸,不就是会踢球么,竟也能攀上高枝,某……好吧,某的确不擅此道,但某伺候主人时日久矣,一直忠心耿耿,从未出过差错,会比不上一个乖巧善佞的新人?
这锦衣人瞬间思维发散,待回过神来时,那数名扈从已是对宗泽等人拔刀相向:“刀剑无眼,几位还是陪我们走一趟吧。”
宗泽岿然不动,叱道:“本朝不以言获罪,我等又非妄言胡语,况且尔等无羁押文书,为何要随你们走这一遭?”
王棣见始作俑者三人神态慌乱,不敢稍有妄动,反倒是闷声不语的宗泽据理力争,不由得心下暗叹:“宗爷爷”啊,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你可懂?
他素怀民族情结,自是无法坐视这位“宋之人物”身陷囹圄,且同处此阁,无置身事外之理,遂起身拱一拱拳,言道:“不知隔壁是哪位贵人,临川王棣在此有礼了。”
他这一起身,王旁四人自是一并离座。说来奇妙,叔侄五人竟是隐隐以其马首是瞻,却又无僭越之嫌。即便是王旁与王旉亦无任何别样心思,尤其是后者,只生起“生子当如王三郎”的感慨,自豪骄傲喜悦欣慰遗憾失落,百感交集。
锦衣人进来时便注意到了王棣叔侄,他因身份使然,察颜观色的本事便是存身之道,自是瞧得出这五人气度不凡,定非寻常士子,尤其是那个丰神俊朗的少年,随随便便往那一坐,便予人渊渟岳峙之感。这等气度便是自家主子也未有,唯在前丞相王半山、司马漱水寥寥数人身上方能领略。真是活见鬼了,怎会有此念头呢?
“临川王棣”?锦衣人眉头微挑,这名字有些耳熟。临川,还是姓王,莫不成与王安石有甚关系?一想到王安石,他便觉得脑壳痛,这是个强势的主啊,即便“众叛亲离”,即便与全天下为敌,也是毫不退缩,好在去世的早,否则咱这大宋河山还不晓得被他祸害成啥样呢。不过,主子对那王半山很感兴趣啊,总问些关于熙宁变法的问题,某又非读书人,哪清楚这里面的道道。哼,新来那厮似乎知道不少,倒是哄得主人越来越信重他了,谄媚龌龊,小人得道……
这锦衣人原本感觉对王棣此名有些记忆,差不多就快想起来了,思维又不自觉地转向了别处。哎,又跑偏了。
“咱管你是哪个,统统押送开封府。”锦衣人一想到新近进府与自己争宠夺爱的那人就气不打一处来,此刻正好一出心中郁结怒气。
王棣摸了摸鼻子,道:“其实,王府尹……我等也是相熟的,呃,算是我的长辈。”
扯虎皮作大旗嘛,谁不会啊?且,王府尹嘛,还真算是熟人。
开封府尹,五代、宋朝一重要官职名,位在尚书下、侍郎上,一般是从一品或二品官衔,若为“储君”担任,则为一品官衔。下设官吏有判官、推官、府院、六曹等。五代、宋初,任开封府尹者,多为事实上的储君。宋太宗、周世宗、宋真宗于即位前都曾担任此职。此后,多由亲王兼任,统揽京城汴梁一应行政、司法、民生要务,''掌尹正畿甸之事,以教法导民而劝课之,中都之狱讼皆受而听焉,小事则专决,大事则禀奏“。国朝之制,垂拱殿受朝,先宰臣升殿奏事,次枢密使,次三司,次开封府,次审刑院,次臣,以次升殿。大两省以上领务京师,若有公事,许时请对。
开封府尹并非常置官职,一般加储君,而负责开封府行政事物的官职为“权知开封府事”,是入宋以来中枢重要官员之一,如寇准、包拯、欧阳修等人都曾担任过此职。
现任开封府尹名叫王岩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