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日余晖中，突厥降兵跟着流民学种土豆，武威侯的金盔成了粪勺，在田间地头传递，胡凯旋蹲在田埂上改图纸，周铁突然凑过来：\"侯爷，咱这算造反成功了吧？\"

\"早着呢。\"胡凯旋笔尖戳向京都方向，\"那皇帝又改添新料了...\"话没说完，北边天际腾起狼烟，比往常浓了十倍不止。

胡凯旋蹲在田埂上画了新图纸，老武瘸着腿凑过来瞧：\"这歪七扭八的，画的啥玩意？\"

\"水利工程图。\"胡凯旋把炭笔咬得咯吱响，\"上游筑坝蓄水，旱时灌溉，涝时泄洪。\"他说着踹了脚周铁，\"别装死，过来算土方量！\"

周铁捧着算盘刚要拨，北边突然传来闷雷声，放羊的娃子连滚带爬冲进村：\"胡爷！天边飞来好多大鸟！\"

\"放屁！\"老武抡起铁锤，\"这年头...\"话没说完就噎住了，二十架巨型风筝正掠过山头，每架底下吊着个藤筐，筐里寒光闪烁。

\"他娘的空中投送！\"胡凯旋望远镜都捏出汗了，\"皇帝老儿把机关术翻出来了！\"

风筝部队眨眼压到头顶，箭雨混着火油罐往下泼，粮仓瞬间窜起三丈火舌，翠花带着婆娘们扯着湿棉被救火，被热浪掀了个跟头。

\"上十八号机关！\"胡凯旋吹哨吹得嘴角冒血沫，流民们两人一组转动纺车，车轴连着改装过的捕鸟网，这网原先用来逮麻雀的，现在放大三十倍。

七八个藤筐被网兜缠住，打着旋儿往下栽，有个禁军摔进粪坑，金甲上糊满腌臜物，四皇子趁机带人射火箭，麻绳一断，藤筐里的火药罐子把自家风筝炸成天灯。

\"东南角！\"周铁突然吼破音。地面震颤如擂鼓，五百具装象兵撞破篱笆，这回大象披着铁甲，象鼻上套着带刃铜管，一甩就是片刀雨。

\"又来了象兵！\"胡凯旋揪着四皇子后领往地窖拖，\"翠花！放'窜天猴'！\"

三百孩童从草垛钻出，手里竹筒喷出带哨响的火箭，这玩意是拿过年爆竹改的，专射象眼，领头的大象吃痛乱窜，把阵型冲得七零八落。有个象奴被甩上树杈，裤腰带挂在那晃悠。

武威侯的残部就是这时冒头的。这老匹夫居然剃了光头扮和尚，带着百来个假沙弥混进难民堆。\"施主，讨碗水...\"话没说完就被王寡妇一擀面杖敲翻：\"讨你娘！上次抢俺闺女簪子的就是你！\"

混战间，真正的杀招才显露，三十架铁甲车从河滩碾来，车顶竖着丈八蛇矛，车轱辘全是精铁铸的，老武的铁锤砸上去直冒火星：\"龟儿子的！这玩意刀枪不入！\"

胡凯旋趴在地沟里画图，突然乐了：\"还记得咱打上次的黄豆阵不？\"说着扯过传令兵，\"去油坊搬三百斤菜籽油！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