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禁宫秘史:那些被史书屏蔽的吐槽 第21章 唐昭宗李晔(第2页 / 共2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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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和殿的地龙烧得太旺,我解开龙袍领口盯着案上的三份奏折:朱温请迁都洛阳,李茂贞要送女儿入宫,崔胤提议起用翰林学士起草讨逆诏。砚台里凝着昨夜的宿墨,我抓笔的手突然发抖,一滴墨砸在朱温的奏折上,正盖住他画的洛阳宫室图。

光化三年的雪下得蹊跷。腊月十八晨起,我看见刘季述在庭中扫雪,铁锹刮地声像极了掖庭老太监的冷笑。他抬头时呵出的白气蒙住脸:“大家昨夜又梦魇了?”我攥紧怀里的金错刀——这是三哥在成都塞给我的,说能镇邪。刀鞘上的蟠螭纹磨得发亮,贴在心口的位置却越来越冷。

宫变那夜我在延英殿画鹰。刘季述带着五百神策军闯进来时,我正给鹰眼点睛。老宦官夺过笔掷在地上,墨汁溅脏了他的紫袍下摆。“大家疯癫日久,请移居少阳院静养。”他身后的军士抬进素舆,那顶青布小轿像极了当年抬我出掖庭的轿子。

被囚在少阳院的第一个月,我在窗棂上刻了九道痕。刘季述每日送来的饭食里总有枣糕,我掰碎了喂雀儿。腊月廿三祭灶日,忽听见墙外有孩童唱《驱傩歌》,沙哑的调子让我想起乾符元年春,三哥在含元殿磕磕绊绊念诏书的声音。

崔胤联合朱温攻破长安那日,我正在给三哥的牌位系新穗子。刘季述跌进来时冠冕歪斜,我举起金错刀才发现刀刃早已锈死。老宦官被拖出去时嘶喊着“陛下饶命”,那声“陛下”刺得我耳膜生疼——整整十年,没人敢当面这么唤我。

天复元年正旦,朱温的汴州兵在丹凤门外齐呼万岁。我穿着崔胤送来的新龙袍,衣领熏了过重的瑞脑香。登辇时踩到袍角,朱温伸手来扶,他掌心的刀茧擦过我腕骨,那触感让我想起杨复恭扶我登基那日,老宦官指甲缝里的血痂。

跟着朱温迁都洛阳的路上,我在潼关驿站捡到半片残碑。月光照见“开元”二字,背面还粘着干涸的糖渍——三哥幸蜀那年,曾在此处给我买过饴糖。夜风吹得碑上沙沙响,像极了母亲掖庭屋里永远补不好的窗纸。

天佑元年正月,洛阳宫城的积雪泛着铁青色。我蹲在滋德殿后苑挖雪洞,指尖触到块硬物——是半截断戟,锈迹裹着血泥。朱温派来的监门将军靠在廊柱上啃羊腿,油星子溅到新漆的匾额。这处前隋留下的宫室总有股霉味,像极了成都行宫那年漏雨的屋檐。

迁都后第七日,我在思政殿摔了朱温进献的琉璃盏。碎片扎进掌心时,忽然想起三哥塞给我的金错刀。医官来包扎时,我盯着他药箱里的砒霜瓶发呆。朱温的侄子朱友谅闯进来,佩剑上的红穗子扫过药箱:\"陛下当心,这洛阳宫不比长安,地砖缝里都长着刺呢。\"

清明祭太庙那日,我抱着三哥的栗木牌位走在仪仗最前头。朱温的玄甲军把百姓隔在三百步外,有个老丈突然冲破阻拦跪在御道中央。他举着的麻布上歪歪扭扭写着\"还我长安\",禁军马蹄踏过去时,我数清他缺了三颗牙——和十六王宅的老花匠一个模样。

六月暴雨冲垮了天津桥,我在上阳宫望见洛水漂着死马。崔胤的族弟崔远来奏事,官袍下摆沾着泥浆:\"陛下,朱全忠又诛了三十七名朝官。\"他说\"全忠\"二字时嘴角抽搐,这个朱温自请的赐名像块烧红的铁,烫得满朝文武坐立难安。

中秋夜宴,朱温献上的吴越贡酒泛着绿光。我举杯时瞥见殿角闪过刀影,酒液泼在袖口竟蚀出个窟窿。陪宴的翰林学士独狐损突然起身赋诗,他诵到\"玉轮顾兔初生魄\"时,我数清他官袍补子上的孔雀少了一根尾羽——三日前他的幼子刚被汴州军沉了黄河。

腊月里连续七日大雾,我在积善宫听见掖庭才有的捣衣声。跟着声音摸到冷宫偏殿,撞见朱友珪搂着先帝的宝林王氏。那女子鬓边别着蔫了的石榴花,像极了母亲被拖去掖庭那日头上的绢花。朱友珪的匕首抵住我咽喉时,我闻到他袖口的鹅梨帐中香——这是去年河东进贡的珍品。

天佑二年立春,我在御苑埋下从长安带来的枣核。洛阳的土硬得硌手,挖到第三下铲头就崩了。朱温的心腹蒋玄晖不知何时站在身后:\"大家好兴致,这枣树若要结果,怕要等上十年光景。\"我抓起湿土捏成团,里头裹着半片开元通宝——三哥当年在成都给我买梨子用的铜钱。

二月廿三夜,更漏声格外刺耳。我在烛光下给三哥的牌位描金,忽闻宫墙外马蹄声如雷。蒋玄晖带着牙兵破门而入时,我正握着母亲留下的枣木梳。\"请陛下移驾椒兰殿!\"他腰间的错金刀柄映着火光,我想起杨复恭被诛那夜,李顺节的刀也是这般亮。

被囚在椒兰殿的第三日,我在梁柱上发现乾封年间的刻字。指尖抚过\"武媚娘\"三个字时,突然听见幼时的自己在掖庭咯咯笑。那晚我做了个混沌的梦,梦见三哥在太液池划船,船头坐着穿龙袍的李茂贞,船尾摇橹的田令孜突然变成了朱温的脸。

四更天被拽醒时,龙榻前站着史太。这个哑巴宦官跟了我二十年,此刻却从袖中抖出段白绫。他浑浊的老眼映着烛火,打手语说\"朱相有请\"时,腕上还系着我赐的端午长命缕。殿外传来熟悉的檀香味,杨复恭当年捧诏书进来时,熏的也是这种香。

被拖到思政殿后苑时,我数清廊下站着九名玄甲军。蒋玄晖的刀鞘沾着崔胤的血,那抹暗红让我想起光启元年回銮长安时,含元殿阶缝里洗不净的污渍。朱温的养子朱友恭递来毒酒,琉璃盏边缘缺了个口——正是我半年前摔的那只。

饮下鸩酒时,我摸到怀里的金错刀。刀刃锈得割不开绸衣,却突然想起六岁那年扒着掖庭墙缝,看见三哥跪在懿宗灵前,他的麻衣领口也磨出了这样的毛边。喉头涌上的血腥气竟带着枣花香,许是少阳院那株老树今年开得特别盛。

最后的月光照见蒋玄晖靴底粘着的枣花,三十七岁的我突然看清了那九级台阶——从寿王到天子走了九步,从天子到孤魂却要淌过九重血海。恍惚听见母亲在掖庭哼坊间小调,走调的尾音散在洛阳的夜风里,像是三十一年前那个目送青帷小轿出宫的黄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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